誓言与少女
Ⅱ
“？”
Mystletainn显然无法理解我在生死关头放弃武器的自杀行为，犹豫之下，攻势稍有停滞，就在这一刹那，Gram变回人形，双手合掌，迅速地念诵了一句古老的咒语——
因为受伤而四处飞溅的，和依然从伤口缓慢流出的鲜血，突然之间化为无数手指大小的尖刺，向Mystletainn缺少头发，不，铠甲保护的四肢发起突击。
——没错，这就是我的第二步战略。
从一开始我就预料到绝不会是Mystletainn的对手，也预料到一定会遍体鳞伤，所以突发奇想：
只要Gram能够选准时机，就让她利用我的鲜血作为突袭的武器，打Mystletainn个措手不及。
虽然是个疯狂的想法，说不定还会丢掉半条命，不过既然“血海战术”一击得手，就不在乎那么多了。
“呀？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————————！”
Mystletainn已经来不及躲避或是防御了，她的手臂和大腿正被鲜血尖刺毫不留情地穿透，切割，分离——
挣扎，惨叫，血肉横飞，眼前的景象真是惨不忍睹，虽然是不得已而为之，可是眼看着她的四肢逐渐和身体分离，我也于心不忍，只能无奈地转过头去。
“啊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！”
Mystletainn凄厉地惨叫了一声，她的右臂终于支撑不住而被斩了下来。
“够了！够了！我输了！我认输了！我真的认输了！”
意识到再这样下去就难逃一死，Mystletainn带着哭腔向Gram求饶：
“放过我吧！放过我吧！我会赎罪的！我再也不会做坏事了！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！”
然而Gram只是减缓了攻势，却没有彻底收手的意图：
“真可笑！原来你还懂得求饶？刚才你不是很嚣张吗，Mystletainn？”
“放过我吧！求求你放过我吧！”
“笑话！你还有脸说‘赎罪’？你还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？别再妄想了，Mystletainn！”
“求求你了！求求你了！”
现在的Mystletainn除了求饶，就只能无力地任凭宰割，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疯狂气势。Gram似乎也有些于心不忍，犹豫了片刻，意兴阑珊地朝我转过头来：
“算了，这种恶心的样子，让我都没有心情下手了。就由你来决定吧，Sigurd。”
“……嗯？”
“是否砍下她的头，由你来决定，Sigurd。”
话是这么说着，Gram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“斩首”。
你真是个不懂得掩饰的人啊，Gram。
“不要啊！伤害了你是我不对，以后我再也不敢了！请你饶了我吧！”
Mystletainn哭喊着向我求饶，那张脸虽然还是一如刚才扭曲得厉害，可至少不再让我感到恐惧和厌恶了——谁也不忍心对一张泪水纵横的苦瓜脸无情吐槽吧。
“既然这样——”
“快做决定，Sigurd！”
Gram摆明了是要我来个大拇指朝下——怎么能让你轻易得逞！现在决定权可是在我手上，而且是你主动移交给我的！
可是……该怎么办才好？
我沉思了片刻，突然有了一个奇妙的想法，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实现：
“那么——你来做我们的同伴吧，Mystletainn！”
“……什么？”
“你说什么，Sigurd？”
Mystletainn和Gram都浮现起惊诧的神情，别说她们，我自己也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异想天开，但既然已经说出了口，干脆就不顾一切地坚持到底：
“不愿意做同伴的话，做朋友也行，总之以后就不需要继续战斗了，你答应的话，今天就到此为止。”
“我不明白，Sigurd……”
“我愿意！”
也许是担心我在Gram的劝说或是威胁下改变主意，Mystletainn抢着回应：
“我愿意！我可以起誓！
“那么就请你对着冥河Styx起誓。”
“……冥河……St……什么？”
“喂，你搞错了，笨蛋Sigurd。”
“……哦！”
难怪Mystletainn没听懂，我因为大量失血，早就有些意识模糊，所以不小心把异域的神话体系给牵连了进来，被Gram一提醒，才如梦忽醒地反应过来：
“抱歉，我刚才没说清楚，那就请你对神……对主神起誓。”
我本想说“对神矛冈格尼尔<Gungnir>起誓”，可一想到Gram和Gungnir也算是敌人，说不定会引起她的不满，于是临时换成大家都可以接受的说法，果然Mystletainn毫不犹豫地照做了，至于Gram，因为把决定权交给了我，虽然脸上写满了“不甘心”，也只能勉强地接受现实。
“很好，接下来……嗯？”
突来一阵晕眩……我的眼前一黑。
已经支撑到极限了吗？
真是的，难得有这样的机会，就让我在Gram面前再帅气一会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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